他们被称为“港生一代”。
如果做一个名词解释的话,大致如此:自2001年以来,内地夫妇在香港产下并自动获得港人身份的新香港人。在学理上,香港学者称之为“TYPE Ⅱ Babies”,以此区别于传统内地香港配偶所生的孩子。
港生一代,最早可追溯到2001年。那年,香港高等法院和终审法院相继裁定,1997年在香港出生、但父母皆为内地人的庄丰源胜诉,这从法律层面让港生的身份得到认同;而2003年港澳自由行,更是从心理和地理上,为赴港生子的内地夫妇打开了一扇大门。
从2001年620人到2008年25000人,40倍增速的背后,见证了内地夫妇们的疯狂,而港生们也因此成为香港人口增长的主力。
10年,从BB到小学生,依旧生活在内地的港生们,注定成为香港“特殊的一代”。在他父母编织的“香港梦”中,这些孩子们正要或将要面临教育、医疗,甚至身份认同等问题,而身份附加的利益,更多时候成为可望不可及的“水中月”。
这个正在膨胀的人群,让香港的卫生、教育、房屋署等部门,不得不估量,乃至计划应对这些孩子在香港的未来。一名教育者说,“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但现在是时候准备面对他们了。”
3月1日上午,香港靠近深圳的边境地带,凤溪第一小学刚刚开学。下课铃响过,穿着蓝绿色校服的小学生们“哗啦”一下涌出教室,操场上顿时热闹了起来。两个低年级的男生玩起了类似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他们大汗淋漓地追逐着,一个高喊“咪郁(粤语指不准动)”,另一个用普通话回应“你来嘛”,最后两个小伙伴“嘿嘿哈哈”地扭在了一起。
“在这里你就可以看到或者听到‘两文三语’”。望着操场,校长廖子良意味深长地说道。
在香港,“两文三语(中文、英文书写;粤语、英语、普通话口语)”是1997年回归后语文教学的目标,学校要刻意培养学生的普通话能力,但凤溪一小有超过一半的学生来自香港境外,尤其是深圳地区,于是老师们从一年级开始,就要面对粤语、普通话和各地方言的“多声道”局面。
早在1980年代,在香港新界北部,这样的学生已经陆续增多,他们有的来自父母北上工作、置业的家庭,有的是新来港的配偶移民。但是,从2001年开始,一个迅速成长的群体正强势地出现,他们被称为“港生一代”——父母均来自内地,他们自2001年以来在香港出生并自动获得港人身份。有香港学者将他们称为“TYPE Ⅱ Babies”,以此与传统的内地背景新港人(一般指中港配偶生下的孩子)相区别。
一个数据,佐证了这个群体的膨胀速度。据香港媒体报道,2008年香港新生婴儿多达7万多人,其中25000名是内地妇女来香港所生。而2001年,这个数字仅仅为620名。
通过对“港生一代”以及中介组织的正式访问,《南都周刊》发现,当初主要来自华南、以超生为主要目的、被认为是较低教育与收入水平的赴港生子群体,正向全国化、高阶层的方向发展,其目的更注重香港的教育和护照。而中介们多年的推销不但让“到香港生宝宝”从超生口号变成了中产时尚,还推动着都市人自行计算着远比投奔京广上高房价更美好的“香港梦”——譬如,在700万人的香港竞争多家世界一流大学的学位,比在内地与13亿人血拼北大清华要容易得多。
10年的时间,让“港生一代”正成为特殊的一代,在他们出生,就已经对深港两地的中介服务、医疗和房地产等行业带来了或短或长的刺激。
但至今,还没有机构对这批新香港人自出生后对香港的社会和经济影响做出过调查或者预测。不过,从卫生、教育到房屋、福利,香港政府各个部门和孩子们的父母都正在估量,乃至计划应对这些孩子在香港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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