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生育黑市：限制代孕妇女自由 怀女孩强行打胎

“广州17岁女生卖卵险丧命”掀开了国内卵子黑市交易的一角。与多数国家一样，代孕以及卵子交易在中国是非法的。但随着不孕不育增多——2012年中国不孕不育人数已突破5000万，不孕不育率达12.5%～15%，意味着平均每8对育龄夫妇中就有1对面临生育困难，加上计划生育政策放宽、中国传宗接代的文化观念的叠加影响，助长了一个蓬勃却危险丛生的“生育黑市”。封面图为非法卵子交易机构内，躺在病床上的女性。

10月，南方都市报曝光操作试管婴地下诊所链条，一名读中专二年级的17岁女生被朋友唆使卖卵，打了10天排卵针后，被“掠夺式”取走21个卵子，导致内出血并发症，一度休克病危。而她取卵所获报酬为1万元。在国内，有偿捐卵、代孕等非法人类辅助生殖技术服务早已不是新鲜事。图为福州街头一则年薪十万招“代孕妈妈”的招聘广告。

【代孕黑市】代孕是指将受精卵子植入孕母子宫，由孕母替他人完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过程。非法代孕具有严重的危害性，我国明令禁止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2013年央视新闻曾曝光香港福臣集团违法经营代孕6年，一年多达200多例。2011年昆明记者暗访调查代孕产业链，发现代孕中介伪装成商贸公司，藏身闹市写字楼。图为昆明一中介公司提供的部分代孕妈妈资料，他们大部分人来自欠发达的农村、小城镇，多半有过生育经历，离婚者居多，最小只有20岁。

中介通常以“爱心代孕志愿者”的名义招揽需要钱的女性，而她们实际扮演的是一个子宫租赁者的角色。在黑市上常见3种代孕方式包括夫妻胚胎植入、人工授精、“自然”代孕。代孕妈妈可获得少则10万，多则几十万元的酬劳。图为2013年，深圳卫生监督所查处一个涉嫌代孕的窝点，涉案人员用手捂脸接受调查。

尽管收入比较可观，但代孕者承担着绝大部分风险。代孕过程中，代孕妇女要将身份证押给代孕公司，住在租来的民宅内，按月领取生活费、补贴和部分佣金等，同时人身自由也被限制。图为2013年3月26日，位于深圳南山海月路的一个非法代孕中介被卫监部门查处。

代孕妇女通常会与中介签订一份“合同协议”，但这份合同违背公序良俗原则，不受法律承认，一旦出现纠纷代孕妇女就成为最大的风险承担者。来自湖南的邱小姐，2014年在朋友的介绍下来到广州代孕生育，如成功可得12万元，怀孕两月后却意外流产。老板最后只给了她5000元赔偿金，而按照合同她本应获得更多补偿。

2013年，位于深圳南山海月路的一个非法代孕中介被卫监部门查处，在一处租来的复式大宅里，居住着5名女子，有一名明显为孕妇。

委托方根据代孕“套餐”内容不同，付给中介的代孕费用少则几十，多则上百万，代孕公司甚至还提供“选胎代孕”服务，怀孕后如鉴定是女孩，便强行打胎。委托方也承担着很大风险，比如可能发生的新生儿健康问题、孩子的归属权纠纷，以及家庭伦理问题等，更极端的情况则是孩子生出来后，代孕妈妈带着孩子和钱逃走。图为2012年10月16日，深圳，两位在黑中介处准备实行代孕的男女。

越来越多不育夫妇的需求和不法商家牟取暴利成为代孕黑市的驱动力，民警介绍，现在很多从事非法代孕的都有很严密的组织，“一个地方打促排卵针，一个地方进行代孕手术，一个地方供代孕女子们居住，很难查”。图为2013年，深圳警方查处一处非法代孕中介，被收缴的代孕妇女身份证。

【卵子黑市】与代孕黑市一脉相承的，是卵子非法交易，即对“捐卵”女性进行取卵手术，然后做人工体外受精，再植入母体怀孕。今年5月，新京报曾报道北京高校学生收到“征卵子”短信，称15天收入8000-40000元。2015年央视曝光捐卵大学生按姿色标价，一名高三女孩竟为了还信用卡而捐卵……图为深圳一间非法医疗机构内，取卵室内的仪器。

据记者调查，在北京存在由多家中介操控的“卵子黑市”，形成包括体检、取卵、代孕等多环节的黑色产业链。他们瞄准北京高校，以捐卵者的学历颜值决定价格，对北大清华等名校的女生卵子更是出价数万元。图为2011年北京苏州街一家咖啡馆，买卖卵子双方在中介的安排下在这里选人谈价，前两女人为买卵子者。

2012年深圳一家名为“安胜达”的黑中介，借“养老院”外壳，秘密进行取卵手术和受精卵培育。每笔“交易”黑中介从中获得10万至15万元。而提供卵子的年轻女子，依据自身条件可得到2万到5万元不等的酬劳。图为记者假扮夫妻约卖卵的女子见面，左边黑衣女子为中介，右边粉红色上衣女子为卖方。

黑中介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捐卵者”则面临感染和创伤的风险：为了多取卵子，“捐卵者”需频繁注射药物，对健康非常不利，而取卵过程需从阴道用穿刺针吸取卵子，可能造成不孕、宫外孕等难以挽回的创伤。图为2012年10月16日，深圳，非法代孕机构，一些用过了的取卵针以及带血的试管被扔进垃圾桶。

尽管卵子交易黑市非常猖獗，但打击非法捐卵的案例却并不多。图为2011年10月22日，北京知春路一家酒店大堂的茶水坐，买卖卵子双方在中介的安排下在这里公然选人谈价。

相比卵子，精子的获取和储存则相对简单。从1981年中国内地建立首家人类精子库，到如今全国已经有20个省市建立了精子库。但由于捐精合格率低，精子货源仍严重不足。如广西精子库，400余名捐精志愿者中仅有80余人合格完成捐精。四川、浙江的精子库的捐精合格率也仅有30%上下。图为设在广西的人类精子库。

对那些急于生子的夫妇来说，申请正规精子库的精子至少需要排队等待1-2年，如果是紧缺血型，等待时间更为漫长。由此催生了民间捐精黑市，网络上的民间“自助式捐精”并不少见。图为2016年，互联网上的捐赠精子相关兴趣部落。

新京报曾暗访“自助捐精”群，捐精者自称可免费通过直接或间接方式，使求精者受孕。记者调查发现捐精者大多很“热情”，很多人都要求以“直接法”来助孕。图为南京高校内的非法收购精子的广告。

民间精子黑市存在卫生、伦理、法律等多方面的风险。首先，无法确定捐精一方是否携带缺陷基因。另外，如果捐精者在播撒“种子”的时候没有节制，后代撞到一起的概率会更大。《人类精子库管理办法》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营利为目的进行精子的采集与提供活动。图为河北省人类精子库正规的精子储存室。

【母乳黑市】如今母乳喂养观念深入人心，但不少年轻妈妈或因工作繁忙或因奶水过少，或是因问题奶粉太多，寻求网购母乳。2015年，羊城晚报曾报道“母乳”被放网上公然叫卖，称“可以直接像吃雪糕一样食用，还可煲汤时加入滚煮”，150毫升的母乳，价格从50元到150元不等。据媒体报道，有的催乳师还充当了“母乳黑市”牵线人。图为捐献冷藏保存的母乳。

卫生部曾经声明，人体母乳不是一般的食品资源，不能作为商品进行生产经营，而私自网购母乳的安全性和健康度也没有保障。如今，国内部分地区已经设立“母乳库”，哺乳期妈妈如喂养自己的孩子后奶水还有富余，可前往“母乳库”进行捐乳，让更多婴儿有机会吃到母乳，而捐乳人也可获得“爱心妈妈”荣誉证书。

人类辅助生殖技术越来越先进，但绝不可乱来。《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第三条规定，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的应用应当在医疗机构中进行，以医疗为目的，并符合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伦理原则和有关法律规定。禁止以任何形式买卖配子、合子、胚胎。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不得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中国有太多盼子心切的家庭，使得“生育黑市”有了广阔的生存市场，但其中危机四伏。生养孩子艰难而神圣，不可因黑市而让创造生命的初衷“跑偏”。图为深圳非法代孕机构内，几对男女以及家属被警方控制。